水渍

脸的背面还是脸


{ 吟僧 }

记得小时候看《镜花缘》,里面的两面国吓得我不轻。现在想想,虽然不吓人,却还是个恐怖片。今天我要说的却不是背后那张穷凶极恶的脸,而是只留给自己的那张无奈的脸。

前几天一个学弟找我聊天。他是Gay,我早就知道;我是Gay,我以为他大概也知道。只是我自以为默契地保持着严肃的学长学弟关系,没有戳穿这层纸。他却对我这项属性“三观崩塌”了。其实我也有些后悔,他告诉我说,在他最初自我认同的阶段时,过得颇为不快乐,却苦于没有人可以倾诉,只能自己慢慢消化。好在他现在并不再纠结这些事儿了,好在他敢于在照镜子的时候可以欣赏这张脸了。

今天的当当PM偷拍人人的事情,大家嘲讽得厉害。嘲讽是我们的习惯,下午豆瓣上的变装,我也习惯性地嘲讽了一番。今晚看豆瓣上这篇文章,突然觉得自己的嘲讽是多么的轻率。错是错,但是终究还是有自己的苦。每个人都有些见不得人的心态(至少我是这样),张大同校长的事情是如此,PM的事情也是如此。冷下来想,有的时候还是不要看见别人背后那张脸比较好,于人不安,于自己也不安。

变装这种事情更是嘲讽过后无力回顾自己的嘲讽。大家都是正常人,大家都“不正常”。虽然某些照片戳中了某些人的笑点,但是反过来想,也有不少人在SNS或者交友网站上暗暗骂过别人“丑人多作怪”吧。我自己也是丑人一个,也常多作怪,自己选择的路,怨不得天怨不得地,怨不得别人,却也怨不得自己。嘲讽不可怕,认真嘲讽就输了。

当我知道我某个同学是Gay的时候,我情愿不知道,因为我一下子觉得他一个暗Gay在我一个明Gay面前的笑容有多复杂——这张脸没有丝毫的有趣。有些事情固然可以全面立体了解一个人,但是知道了却后悔了。高大的青年才俊,青涩的运动少年,或是明亮的阳光师弟,多多少少染上了阴郁的气息。我并不因为自己了解的这些事情而对他们有什么负面评价,却觉得相处的时候多了些“大家都不容易”的苦涩感。而别人知道了我在各种见得光见不得光的地方的事情的时候,又会付予多少嘲讽和多少感慨,多少崩塌和多少后悔呢。自己那张脸,看着也模糊不清了。脸的背面还是脸,这张脸是另外一个维度的真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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