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渍

日常


{ 北京 }

男友回广东休假,自己在北京。再次体会到那种人生的「空虚」,而且由于这一两年工作侵蚀了大部分的休息时间,真闲下来了之后没什么想做的事情,手足无措。他走了一两天后才调整过来,找了本书看,算是度过了这一点点的情绪危机。

前阵子回了趟家参加表妹的婚礼。尽管那些已经不太认识的远房亲戚还是在问我什么时候结婚,但熟悉的亲戚们已经完全不再提这件事情。或许他们都已经有了默契:我妈都不操心,他们操心什么;总之,回家这几天比我想得要松弛很多。我妈把所有对孩子的热情都倾注在我小外甥身上,带着他学拼音、学数学、读书,最近又跟着小外甥去了山东,把育儿进行到底。总归还是觉得自己有些不孝,如果按部就班的话,她本可以把这些能量用在自己的孙子身上。我爸则在离开教学岗位几年后,闲不住地回去重新带了一届学生,现在马上高三,比较忙,但好在不必胡思乱想。

男友回广东则没那么好过。他去年出柜,父母并未激烈地反对,但也没有形成良好的沟通。传宗接代、人际关系、未来养老,都是他们的顾虑。之前本想让男友在北京扎根,他们来带孙子;结果现在孙子生不出来,他们也没必要离开天堂般的广东,来到人间炼狱北京了。前天男友和朋友吃饭,他们一致认为让父母去北京是大大的不孝。这几天从微信上看下来,广东确实是好山好水好风光,我在北京都已经这么累了,何况他们。

在北京呆了十三年,也确实对这里感到了一些厌倦。尤其是低端人口风波和疫情之后,城市的活力几乎已经被消磨殆尽,只剩下无尽的堵车和三天一次的核酸。昨天去鸟巢那边(由于去年的百年大庆和冬奥会,虽然我住在附近,但竟然一次没去),惊讶地发现园区里还有个核酸检测点。那个钢铁大雪花火炬台在落日下沉默不语,不到半年的时间,这片土地又生出多少无法言说的故事。

2009年或是2010年,我的姥姥姥爷路过北京,我带他们去了鸟巢看看。当时因为某些傻逼的原因,我临时赶回学校,玩得很匆忙。2017年姥爷去世,后来每每路过这里,都觉得当年应该陪他们好好逛逛。年纪越来越大,钱赚了一点点,时间越来越少,供需关系转换,觉得陪伴是最可贵的事情。

偶尔会对现在做的事情感到厌倦,在想要不过几年留不下就和男友去广州找份工作,换个生活。但在工作中越陷越深,难免被人推着走,逐渐丧失自己的方向与目标。不知道过几年后是否还有这份抽离的自觉。当然,现在这日子过得,已经不太想去盘算几年后的生活:前几天在哪里看到说现在过的事「临时」的生活,深以为然,也不知道哪天没准就打起来了,没准哪天就被lock down了,没准哪天地球就爆炸了。

怎么说呢,中国人坚忍的可贵品行让我继续,希望我能坚忍到不需要再坚忍的那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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