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天的歌 / 周显坤
清华大学建筑学院学生节《再建二十年》 2012

当北京的空气里弥漫着干燥尘土的气味的时候，春天就到了。

雾霾和沙尘的完美交接，开启了这个春天。虽然这两天天气还算赏光，但昨天登上景山，城里依旧是一片雾蒙蒙的，倒辜负了景山那一块钱的门票。
昨晚在城里喝酒，醉醺醺地在胡同里面晃啊晃。抬头看天，天上的星星在做布朗运动；胡同里的灯光无视那些男男女女，兀自地与空气中浮躁的春天气味调情。一杯松子酒，一杯青梅酒其实正好，一杯啤酒下去，把烦恼和钱包都丢在了店里。
可惜钱包丢了还是要找回来，烦恼也是一样。一晚上醉酒者的梦就在上古诗歌和现代实验室之间纠缠不已，过滤到醒来，只剩下一首嘲讽自己长得丑的七言绝句。果然长得丑是我最大的烦恼。

在园子里呆久了，如果不是雾霾的提醒，都有点忘记自己是生活在北京。北京正在开二会，和我倒是没什么关系，如果我不去广场晃；北京的房子这么贵，跟我也没关系，因为学校里面有房有车有停车位；甚至我是北京户口，原理上也许也可以买房买车，但是，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？
走出园子才明白，这城市有多大，有多挤，有多少车，有多少人，有多令人无奈，有多令人沉醉。坐在出租车上，眼睛都快睁不开了，但是依然能够清晰地知道，哪里是马甸桥，哪里是学院桥，哪里是回学校的路，司机有没有绕远。

城市里面有太多的人，太多的故事。前几天因为一点缘故，在微博上发了一条“泻水置平地，各自东西南北流。心非木石岂无感，吞声踯躅不敢言。酌酒以自宽，举杯断绝歌路难。人生亦有命，安能行叹复坐愁。”昨天也算是“举杯断绝歌路难”么？
一点顺序的调换，诗的感觉就完全不一样；一点立场的调换，也就会理解另外的人。缮君说过，我以后未必像现在这么斩钉截铁，因为总要妥协。是啊，就是一次一次的trade-off，现在想那么远，只怕也是庸人自扰。

今天从海淀桥回来，哼的是建筑系的那首《昨天的歌》:

有的人伴我走过一程
有的人伴我走过一生
微笑前 转身后 即使嘴角苦涩
即使眼眶已渐渐温热

在这个沉醉的城市街头，希望有一个伴我沉醉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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